近日，《教育发展研究》2025年第19期刊发浙江师范大学教育学院（教师教育学院）青年教师马文婷博士、浙江大学教育学院阚阅教授的署名文章《专家如何发挥作用——认知权威视角下世界银行开展“教育促进发展”事务的机制研究》。

文章指出，世界银行（World Bank，以下简称“世行”）等国际组织参与全球事务的模式与早期相比已然有了质的不同，“服务”“请求”“反思”逐渐超越“命令”“控制”成为关键模式，认知权威掩盖了政治权威的意识形态控制。然而，这并不意味着政治权威逐渐式微，而是国际机构将政治权威调至“幕后”、认知权威调至“台前”的“反思”结果。这种“反思”带来的权威展演顺序的调整，在世行则体现为越来越重视知识手段的影响力。在全球发展议程中，世行获得了教育促进发展引领者的认知权威地位。

作为认知权威的核心载体，专家及其专业知识促进了世行金融实力和知识实力的转化，形成了具有世行特色的治理机制。其一，世行重视经济学专家的知识理念，通过聘请、雇用经济学专家生产集体专业知识，将经济范式作为分析教育问题的逻辑起点，形成了范式维护机制。其二，世行认为规范扩散的能力与规范本身同样重要，因为规范的“包装”和“展示”方式会影响接受者对它的看法。世行通过培训类专家、外派类专家、项目类专家分别发挥社会化思维、技术化知识、物质化规范的作用，形成了规范扩散机制。其三，专家行动及其专业知识产生了事实性的认知权威结果，让世行处于教育促进发展的上位者，形成了知识等级机制。

文章进一步指出，中国通过世行平台参与全球教育事务，须辩证看待世行在教育促进发展领域的认知权威地位。一方面，世行专家占有世行集体专业知识，常常成为其他国际发展机构的参照者，其声音往往也最有分量。这种在思维认知上的“传染”作用更为微妙，甚至比监管、规则制定和正式决策等形式更有渗透力。另一方面，世行专家囿于世行集体专业知识，往往只能以经济价值为标准看待教育问题，这也是世行屡受批判的风险点。然而，尽管经济价值指导教育问题饱受诟病，但世行依然会以经济知识优势发挥专家的认知权威作用、提升竞争力。

马文婷，女，浙江师范大学教育学院（教师教育学院）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所讲师，浙江大学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，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国际教育专委会理事，比较教育学硕士生导师。主要关注国际组织全球教育治理、比较高等教育、比较教师教育、中非教育合作等研究领域。在《教育发展研究》《高等教育研究》《比较教育研究》《外国教育研究》《西南大学学报》（社会科学版）《教育科学》《现代基础教育研究》《比较教育学报》等期刊发表论文。